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朱全生一退再退,心前刀尖始終步步緊逼。
再精妙的招式,也是由人所創,人本趨同,也有喜怒哀樂憂恐驚,千百年來,不同時不同地,總有相同的心境。
屈正使出的鐵閂橫門,甚至在何肆看來都與斫伐剩技中的撥草尋蛇有些相似,都是氣機鎖定,牽絲扳藤。
朱全生再後退百步後,終於確定自己無論如何應對,都無法躲避這一刀,只能硬扛,從中斡旋的餘地有,但是隻有權衡利弊降低接刀的代價。
這叫他有些惱怒,卻也有應對之法。
朱全生屏住心跳一瞬,這顆老邁的心臟已經許多年不曾這般噴薄跳躍過了,如今又是瞬間沉寂。
這一招代價不小,氣機內用,就像是自己伸手插入胸膛,攥住自己的心跳,就這一瞬間,人雖未瞎,刀卻無眼,刀尖一時失了分寸。
不待屈正調整刀尖,朱全生後退之勢頭一滯,與其說是大辟刺入他的右肩,不如說是朱全生自願接刀。
本就幾乎脫落的肩膀雪上加霜,卻是蝨子多了不愁,有透骨圖的支撐,任他再多幾刀也無法斷骨。
屈正面色一寒,刀罡瞬間肆虐朱全生體內,遊走在其經脈之中,像是活物一樣,追尋那已經恢復的心跳之聲。
在朱全生左心好似聚蚊成雷,就要石破天驚。
朱全生一掌拍出,已經不再拘泥於引經據典的“來拿用”,而是隨手為之。
眼前這個男人雖然粗鄙,武道也不精深,但萬一就有自己還未施展過的一招他碰巧見識過呢?
那豈不是也能像自己這樣優遊自若的破題兒?
對於粗鄙之人,不如隨心所欲。
屈正手中大辟擰轉,直接在朱全生胸前炸開一朵血花,只是剛剛濺射的鮮血,卻是立刻暈散成一團血霧,又是鑽回朱全生體內。
朱全生學到的續脈經不過十之一二,遠不如前朝權閹鞠玉盛的《十二甲賡續法》來得盡善盡美。
卻是配合霸道真解,相得益彰。
屈正與他對了一掌,一步不退,二人掌中響起雷鳴,含而不露,威勢卻是隱若敵國。
朱全生依舊指點江山道:“這招不錯,是你第一次施展嗎?火候不差了。”
這是真心話,屈正若是再深諳一些刀法精義,加之第一次對自己施展,一定能一鳴驚人,首戰告捷。
可惜,下一次就不行了。
屈正笑道,“你這老狗手段真多啊,早知這一刀先扎你胃囊了。”
朱全生點點頭,並不口是心非道:“其實是可以的。”
兩人手掌之中變為一塊焦炭,沒有分離,因為血肉已經粘黏在一起,四品大宗師的體魄不可以常理奪之,又在迅速恢復,肉芽交織,有一種刺撓之感。
轉瞬之間,兩隻手掌傷口癒合,竟是詭異的生長在了一起。
誰都沒有扯開手掌,倒是五指相扣。
彼此都存了絕殺對方之心的兩個武人卻是默契。
朱全生道:“玩一下劃勒巴子?”
屈正雖然是不懂劃勒巴子是什麼,但已經明白他的意思,只是罵道:“花樣經真多。”
劃勒巴子是京畿門衛津山府中盛行的一種坐斗方式,便是兩人立身端坐,彼此相對,膝蓋相抵,只以上身膂力搏擊,兩股離凳便算輸,故而對樁或者架的要求不高,即便是十幾年的老武行對上兩年的新進門也不算以大欺小,美其名曰,只憑技巧,公平競技。
可真當上手之後才明白,什麼叫一步之內,人盡敵國。
因為二人貼面,下盤受限,無法躲避。
所以以快制快,迅速結束戰鬥,就是最好的辦法。
屈正使刀,兩臂之內,長變成了掣肘,短變成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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