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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肆很快折回茶肆,李嗣衝坐在桌上把玩著一個瑪瑙質地的鼻菸瓶。
何花居然還在低頭吃著麵條,不聲不響,真是難為她了。
李嗣衝朝著何肆促狹道:“你小子可算回來了,快叫你姐別吃了,麵條都坨了,這點時間,換成一隻豬的話估計一石槽麩皮都吃完了。”
何花聞言紅了臉,這才放下筷子。
何肆解圍似的對著李嗣衝問道:“李大人,方才可是有所示下?”
李嗣衝將瓶子放回懷揣,說道:“走吧,帶你去個地方。”
“什麼地方?”
李嗣衝瞥他一眼:“問這麼多作甚?反正不是大牢。”
何肆只能點頭應下,先是塞給何花一塊結賬用的碎銀,再安慰一番,叫她先回家去,不要擔心也不要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告訴父母,他很快就回家。
看著何花憂心忡忡的樣子,何肆故作輕鬆道:“別忘了給我買枇杷露啊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何花點頭答應道。
李嗣衝遞出自身佩刀,就地遣散了兩名番役,帶著何肆一路出了南城的西偏門。
走了許久,二人來到了四九城西面的夕月壇。
夕月壇是京城九壇八廟之一,是皇上祭祀天上夜明神和諸星神的場所,月壇壇面以白色琉璃鋪砌,象徵著白色的月亮。
何肆一路跟著李嗣衝,硬是耐著好奇不做詢問。
夕月壇邊是一處名為光恆坊的裡坊。
大離早就不採取古時候那種嚴格的市坊制度,坊與街市之間並不用圍牆分隔,只是和光恆坊例外。
歷經百年尚未拆除高牆將其圍成一個獨立轄區,高牆外,是氣派的街道成蔭的老樹,高牆內,則是層臺累榭錯落有致的房屋。
其中商鋪、市場、酒樓鱗次櫛比、一應俱全。
兩人並無受阻,步入光恆坊中,直到行至一處搭棚的跤窩子前,李嗣衝才停下腳步。
所謂跤窩子,便是私人的跤場,離朝建國入關之後,民風漸北,帶來了關外韃子的摔跤,這玩意兒在前朝叫相撲,再往前倒千年叫角抵,不是才時興的運動。
土生土長的京城人對此並不陌生,甚至如數家珍。
傳說上古時有人耳鬢如劍戟,頭有角,以角抵人,人不能向。
他們在打仗時,頭上裝備著刀劍一樣的尖狀物,好像有角的公牛一樣,打仗時手腳並用,還可以頭上之角抵人,敵方對此很難防禦。這種“以角抵人”的方式,後來演變成為“兩兩相抵”的“角抵”。
何肆記得在私塾讀書的有位同窗的父親就是就是“撲戶”。
朝廷有專門機構管理撲戶以及一切有關事宜,名為“善撲營”。
撲戶們按技術高下分一、二、三等,按等領錢糧。
他們的任務就是研究跤法,練習摔跤,照例於每年十二月二十三日在御前摔跤。
當然,那是官跤,和這跤窩子裡的“私跤”扯不上關係。
在此地,何肆遇上了一位“熟人”,儀鑾司從六品忠武校尉溫玉勇,與李嗣衝一樣,身著常服。
樣貌英俊帶有幾分痞氣的溫玉勇同樣身著華貴,就像是京城裡一個富庶人家的公子哥。
何肆叫了一聲“溫大人”。
溫玉勇點了點頭,沒有說話。
何肆現在也算是在上位面前露過一回兒姓名的人,溫玉勇不會在這個當口去拿捏他。
李嗣衝指了指人頭攢動的跤窩子:“就是這裡了。”
何肆錯愕:“跤窩子?”
李嗣衝搖搖頭:“是也不是,這雖然只是個平平無奇的跤窩子,但也能撿到通往異域的敲門磚。”
此時跤臺上,一個打著赤膊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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