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逐遠不到落幕時刻。
這位的身份,幾乎已經呼之欲出了——極有可能是那位劃分武道六品的滄塵子。
項真緩緩道出一個名字:“吳殳。”
何肆點了點頭,驚疑不是他的身份,這點兒並不存疑,只是驚訝而是這八百年前的風流人物,怎會有驚鴻再現。
原來那傳說中的滄塵子,是走出了這甕天,可他又如何能去而復返?
八百年啊,朝代更替,皇帝不知換了多少個,仙人卻是長生久視,超然脫俗,何肆不禁感嘆,“那傳說中的彭祖也才壽八百。”
朱全生卻是解釋說,彭祖記載多見於道書,道教一勝七說,即有德之仙人,其一日之功,相當於凡夫俗子修行七日,所以彭祖活了八百多歲,事實上是活了一百一十四歲。
另外一種則是小花甲說,小花甲計歲法源於“六十太歲”,就是六十個太歲各值日一次的意思,也就是說“六十日為一歲”,這裡的“歲”,相當於六十天,所以,彭祖大約是活了一百三十七年。
若是朱全生按照山雷頤的卦象,慎言語,節飲食,修德養身,這點兒壽數也不是沒有盼頭。
可惜三月前他鬼迷心竅,禍來神昧,與屈正何肆那一戰,折損了六年陽壽,今日與謫仙景行一戰,又是折壽三年。
不過這些,對現在的朱全生而言,也不足道了。
曾經的他是自覺三品無妄才為了朱家苟延殘喘,如今三品境界只隔一層紗,雖不強求,但也不會畏死。
因為他知道,在自己死前一刻,必定氣盛歸真,入當世一流。
朝聞道,夕死可矣,武人面對大風流,誰能按下心頭火熱?
屈正只是針對朱全生,翻了個白眼,不屑道:“就你瞎叨叨,顯得你懂得多啊?”
朱全生不僅不和屈正計較,反倒看他身上有傷勢不輕,而且修煉了透骨圖,忽然有了幾分點撥之心,要說續脈經,他的確是一知半解,拿不出手,可對於透骨圖的浸淫,應該能出劉傳玉其右,畢竟佛骨金身的說法可不是白叫的。
於是一指輕點而出,直指屈正,如仙人扶頂。
在場武學淵源之人不在少數,自然看出這一指並無惡意。
故而屈正也是不躲不閃,沒有跌了氣勢。
一指之後,屈正面色微變,卻是拿人手軟,一時不再言語。
吳殳的身份水落石出,李嗣衝只是笑,帶著些鄙夷,說道:“好一個富貴不還鄉,如錦衣夜行。”
朱全生則是想著自己這一次入京,必然九死一生,也難得任性一回,不再為家族考量,他這輩子當個中興老祖,教養出風、雅、頌三個孫子,有文有武,個個都是朝廷大員,已經足夠了。
管什麼“惡紫奪朱”的讖言?兒孫自有兒福,他現在只想進宮看看自己那二房庶出的曾孫女,問問他怪不怪自己。
當初自己眼睜睜看著她鬧過爭過,最後耐性消失,只給了她兩個選擇,一是嫁給越王世子,以後做越王妃,二是入宮委身當今天子,后妃嬪御,看其手段。
卻是唯獨沒有設身處地為她考慮過,問她想不想嫁人?
或者說明知卻不在意,知道她喜歡讀書,卻覺得女子無才便是德,最大的作用,還是嫁作人婦。
明明朱黛費盡心機也只是為了自保和自由,他卻將她送到了天下最大的牢籠——紫禁城的宮闈之中。
老人心思返老還童,本身想一出是一出,朱全生也不能免俗,竟然直接起身告辭離去,說要進宮看看自己曾孫女朱黛。
恰好此時,司禮監秉筆太監庾元童也到了,幫朱全生解決了無詔進宮的問題。
庾元童此來帶了一道陛下口諭,卻是沒有叫眾人跪聽,實在是做不到如此厚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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