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烏桃聽了，頓時明白了。

一個西郊大院出身的市場部總經理，這是什麼作用，一目瞭然。

他解釋說：&ldo;頤和園的四合院，也是他打聽到的訊息，只憑這個，他值得那個高薪。&rdo;

烏桃深默了好一會，終於問：&ldo;蘊年，你把所有的產品免費授權給各大科研機構和高校，只是為了利益嗎？&rdo;

她望向他：&ldo;真的沒有半點別的？&rdo;

葉蘊年：&ldo;烏桃，你覺得還有什麼別的嗎？&rdo;

烏桃輕嘆了聲：&ldo;這兩個月，你放出投資籌建計算數學實驗室，又付出那麼多心血。&rdo;

這種投資，只是探索創造性的基礎研究，有可能收穫巨大，也有可能顆粒無歸，而幾百萬美金的投入是什麼概念，在如今的中國，幾百萬美金就是天價了。

葉蘊年這麼做，圈裡人誰不猜著，因為中國的計算數學是他爺爺一手打下的江山，他作為葉老先生的孫子，在美國登上財富寶座後，榮歸故里，繼承他爺爺的意願，為中國計算數學開創新的局面。

車廂裡變得沉寂起來，汽車行駛過荒蕪的上地一帶，穿過小清河，窗外圓明園的廢墟孤獨地立在淒冷的月光下。

烏桃聽到葉蘊年的聲音緩緩地響起：&ldo;也許我對那裡，還是有一些感情，不過有利益，也有感情‐‐&rdo;

他又道：&ldo;這兩個，原本不是一回事嗎？你覺得利益和感情是能分開的嗎？&rdo;

烏桃：&ldo;能分開嗎？&rdo;

車子已經駛入中關村，葉蘊年望著街道兩旁的繁華，低聲說：&ldo;烏桃，這裡是我們長大的地方，我在國外那麼多年，也會想起什錦花園衚衕，想起我們小時候走過的河邊，想起地安門。所以當我終於有勇氣坐上飛機，踏上故國的時候，我也在想，我這樣的人，還能為這一片土地做什麼？&rdo;

烏桃聽著，眼睛突然有些潮濕。

她想起來最初離開的那個葉蘊年，那時候的他，是不是心裡懷著純粹的理想，懷著繼承爺爺衣缽為國爭光的夢？

只是他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堅強，他也不應該有他們想像的那麼堅強。

葉蘊年眸中浮現出一絲脆弱：&ldo;你還記得嗎，當初我曾生出一個念頭，你跟著我出去，我來想辦法，你拒絕了，我說我不出國了，你還是拒絕了，你就那麼看著我，說我如果放棄，你會失望的。&rdo;

他苦笑道：&ldo;你還告訴我說，相信我只是說說，你認識的葉蘊年並不是這樣的人。&rdo;

烏桃記得，她確實這樣說過。

葉蘊年：&ldo;烏桃，曾經我也以為，我可以，我能做到，我不是會讓你失望的人。但是後來我發現，我做不到，就是做不到，我只是怕讓你們失望，其實我真沒有你們以為的那麼好。&rdo;

烏桃鼻子發酸。

那時候是多久前，十二年前吧，那個時候，他們確實這樣想的。

從十年漫長的歲月裡走過，那樣的想法彷彿就是天經地義，她也許不是這麼想的，但是她卻在努力讓自己去這麼想，或者說，她把那個大家都認為正確而她也認為正確的價值觀光環，附加給了葉蘊年。

其實人都是卑微渺小的，他是，她也是。

他們如此渺小地活在這個世界上，卻試圖用自己稚嫩的肩膀去承擔一切。

葉蘊年：&ldo;有那麼兩年，我閒來無事的時候會遊蕩在學校裡，隨意走進一處教室，去聽他們的課，碰到什麼就聽什麼，一坐就是幾個小時，有一天我聽到一位教授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