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7章 論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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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爸，我回來啦。”白越對著重病臥床的父親笑道，即便生活困苦白越也依舊不想讓父親面對自己的負面情緒，男孩的懂事讓人心疼。

這是一個十幾平米的群租房，白越與父親擠在一張還算整潔的小床上，屋內的燈光忽明忽暗，各種雜物堆積著，這裡連行走都非常的困難。

燈光搖搖欲墜，晦明變化，時而倒映出幾隻蟑螂的影子，這裡昏暗雜亂充滿了腐臭，但這是白越能租到的最好的房子，更好的房子他根本沒錢租。

白越聚精會神小心翼翼地調配著父親的中藥，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，但白越還是不肯放棄，省吃儉用攢下的錢給父親買中藥喝。

白越一共就只有兩套換洗的衣服，而且坑坑窪窪充滿補丁和破爛，他根本捨不得花錢給自己置辦一身像樣的行頭。

“小越……咳咳……爸爸真沒用，爸爸拖累你了啊。”白越父親雙眼渾濁面色蒼白毫無血色，彷彿搖曳的燭火，被風一吹就會徹底熄滅似得。

“別人家的小孩都有父母陪伴，從小到大都可以依靠父母，是爸爸沒用，反倒把你生下來遭罪。”白越的父親聲音沙啞，道道渾濁的淚痕劃過他的面頰。

“爸你別哭別哭，有你陪著我就足夠了。”白越伸手擦拭著父親的眼淚，強忍酸意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。

牆壁烏漆麻黑，老舊的燈泡也不知何時會突然爆掉，到時候又是一筆開銷。“唉……”白越輕嘆一聲，倒也無妨，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。

白越努力擠出一塊還算整潔的區域，在狹小的區域裡溫習著學校的課本，“嗯對，現在應該是修行為主。”白越的書包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有錢人不要的書包，不過對於白越來說這書包著實不錯，他緩緩掏出長安免費發放的基礎法門閱讀著。

“我修煉了這麼久還是鍛體境初期，看來自己應該沒有什麼天賦吧。”白越有些沮喪，沒有修煉資源的話自己就只能水磨工夫了，又不知道要熬多久才能出頭。

……

希望中學

盛夏盛大而熾烈的陽光照得白越的身子暖洋洋的，他很喜歡曬太陽，越是像他這種深陷黑暗的人就越是渴望光明。

越過印有希望中學四個大字的石碑，就可以看到沒怎麼修剪過的綠化帶，學校完全就是在敷衍了事啊，白越心中感慨著慢步走著。

世界是很現實的，白越家庭實在是太過貧窮，簡直不像是和周圍的同學生活在同一個次元，所以他根本沒辦法交到朋友，他們可能會在心裡憐憫一下白越，但若說實際上的幫助，甚至連跟他搭話都不敢，都怕被窮鬼纏上。

有人可能會覺得這不現實，大家哪有那麼冷漠啊，那是因為你根本沒經歷過，或者你絕對就是類似白越同學的那種大部分的人。

用屁股想想都知道，一個無依無靠的小男孩，如果你成為他的光亮會怎樣呢，他肯定會如同溺水的人一般牢牢將你纏住，直至將你拉下和他一樣的黑潭。

其他人可能根本沒有這個概念，只是人性趨利避害的本能在趨使他們遠離白越，遠離所有的溺水者，遠離所有需要幫助的人。

所以在網路上會突然湧現一股股跟風熱潮，他們會突然哀悼一個因為世界不公而自殺的人，鬼知道他們是真的同情還是隻是“為賦新詞強說愁”呢?

如果他們幫人哀悼的那股勁頭用在生者身上呢?那當然肯定可以拯救生者啊，可關鍵是他們根本不會去這麼做，因為惋惜一個死人只需要動動嘴皮子，還能彰顯自己的偉大。

真的等到讓他們出工出力去幫助生者，他們就會醜態百出用各種理由推脫，甚至為了讓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而貶低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。

溺水者聲嘶力竭發出求救訊號，在無人問津的地方悄然沉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