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惱都無心打擾。
睡前她問陳繼川,“我們什麼時候結婚?”
他正忙著翻一本《發動機原理》,對她的問話隨口敷衍,“你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。”
“這是什麼話!”
餘喬生氣了,拉高被子翻過身不理他,粗神經的陳繼川卻沒看出來,他還在琢磨這本舊書上模糊晦澀的文字,他一直有再回學校讀書的念頭,只是這些年來,現實不允許他選擇。
看累了,他合上書,順手關燈。
躺下時不忘親吻身邊寧靜美好的側臉,微光下,她鼻尖瑩潤似緬北深山無人知曉的玉,讓他忍不住親在她鼻尖上,惹她一揮手,趕蚊子一樣揮開他。
黑暗中,他微微笑,慢慢在她身邊躺下,懷中擁抱著餘喬瘦小嬌弱的身體,無法想象是這樣一個看起來弱小的未經風雨的人,在天地崩塌時,在搖搖欲毀的懸崖邊,將他拉回平庸卻真實的生活。
“謝謝。”他在心裡說。
凌晨三點,這座城終於落入孤獨的掌心。
餘喬已經習慣半夜清醒,一睜眼,她清楚地聽見浴室傳來低啞而壓抑的哭泣聲,這一次他似乎再也忍不住,忘了身邊還有她,忘了隱藏,在春天剛剛張開雙臂準備與你擁抱的時候,他蜷縮在浴室角落,斷斷續續地說:“對不起……對不起……我錯了……別打了……”
在虛幻的想象中,那些疼痛卻彷彿都是真的,拳頭紮紮實實捶在小腹,刀鋒冰冰涼涼緊貼耳後,他道歉,他求饒,他毫無尊嚴地趴在地上去舔朗坤的鞋尖,他嚐到血和泥土混合的味道,他同時聽見周遭快活的笑聲,他們操一口生硬的漢語指著他說:“快看,他像不像一條狗?”
他是,他是!
他點頭,朝著每個方向、每一張得意的面孔點頭。
他甚至向朗坤下跪磕頭,跟隨指令大聲說:“我是狗!我是!我是狗!”
“我是一條狗……一條狗……我是坤哥的狗……”
這些神經質的剖白大概取悅了身旁圍觀的人,他們開心地笑了起來,笑得最大聲的是朗坤,捏著陳繼川的下巴說:“真他媽是條好狗。”
他在惶恐中也跟著他們一起笑,他的面孔扭曲,彷彿是被泡發了的麵糰,沾滿這個世界最骯髒的顏色。
朗坤問:“你笑什麼?”
他似乎不會說話了,不可自控地笑得越來越大聲,笑得口水流了滿臉,眼淚鼻涕也同一時間向外湧。
朗坤嫌他髒,收回手一腳踹過去,陳繼川倒在積水的泥坑當中,昨夜多半有人在坑裡撒過尿,水從口鼻鑽進去,他嚐到一股一場腥臊的味道。
“媽媽——”
他想家了,想媽媽,想念家屬區二棟樓下那顆承載了他一整個童年的老槐樹,想念奶奶親手做的芝麻煎餅,想念父親磨得半舊的武裝帶。
他害怕,害怕成為那些程式化的故事裡光榮壯烈的英雄。
於是他雙手抱頭,躲藏在浴室、泥坑、或是現實之外。
直到餘喬推開門,他仍然沒有察覺,他只是抱著自己,以一個弱者的姿態,懇求再懇求,“求求你們,放了我……求求你……坤哥,求求你……”
他太疼了,疼到企圖用一種全新的疼痛去掩蓋舊的瘡疤。
“陳繼川……”
餘喬的聲音在止不住地顫,她一生被保護得太好,從未見過血腥場面,直到今天,二零一五年四月二十九日凌晨三點三十四分,她撞見陳繼川的血,順著凹陷的水槽流向下水道。
他用陶瓷刀左手手臂上割開兩道傷口,似兩張血盆大口正衝著門口止步不前的餘喬露出獠牙、耀武揚威。
終於,她走上前,抱住身處驚惶中的陳繼川,讓他靠在自己胸上,她哭著說:“陳繼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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